房锦与九公子先是奔到担架旁,询问房叔伤势。
房如海正为褚四娘心烦,不知如何处置眼前僵局。不耐烦道:“我死不了!先接待辛苦送我回来的姑爷与褚四娘,你们两个不懂人情事故吗?”
房锦十分讨厌窦凌云。不为别的,此人才是怜儿的正牌未婚夫,而自己是那个偷偷与怜儿相恋的第三者。
第三者怎么了?你们不过是长辈指定的婚事,而我们才是真心相爱。
房锦这第三者当真是理直气壮。
九公子心说房锦你真可以,偷走了人家未婚妻,你还一副凶巴巴模样。天理啊,在你这里就是一坨屎~!
王家与窦家是世交,怜儿与窦凌云却很少见面。另一边的房锦与九公子形影不离,好的几乎穿一条裤子。九公子心中向着房锦,不知不觉站到窦凌云对立面。
九公子微恭道:“小弟谢过凌云兄送房叔回来,我手臂有伤不能全礼,还请见谅。”
所谓越客气越陌生,越是彬彬有礼越是拒人于千里之外。
连招呼都不打,直接拍屁股的才是亲密关系。
这里说的是男子之间,若是男子对女子拍屁股,那就是*女*干*情很深了。
窦凌云反倒一愣,原本王希行与他也是开过玩笑的,怎地变得如此客套?而且房锦更是面色不善,难道自己得罪靖远侯府了么?仔细想想并没有。看到九公子左手臂打着夹板,窦凌云关切问道:“九公子这是与人打架了么?是谁如此大胆?你尽管说出来,愚兄替你出气。”
别看九公子小自己几岁,从怜儿那里论起便是舅兄。
九公子还未搭话,房锦皮笑肉不笑嘲讽道:“就算是你也打不过九公子吧,若是他被打败了,你又能顶几斤几两?岂不是拿茄子当门栓么?”
窦凌云也是响当当的武将,哪里受的这份挤兑?脸色不由变得铁青。
毕竟窦凌云还是侯府名正言顺的上门姑爷,九公子哪能让他太难堪。微笑着化解道:“凌云兄请担待些,房锦也是看我断臂之痛,关心则乱、口不择言了。请一同进去吃盏茶吧。请。”
亲戚有远近,朋友有厚薄。
九公子言语中孰远孰近,已是明明白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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窦凌云心中憋屈,欲随即告辞而去。身后忽然传来娇滴滴的声音:“是凌云哥哥到了,为何不进去吃盏茶再走?”
听声音便知是怜儿,窦凌云回过身见礼。
清丽的王怜儿又长高了一些,抿着薄薄的唇,目光似乎在挑衅,不难看出其倔强个性。
“怜儿妹妹。”
窦凌云看到怜儿表情惊诧不已。
去年相见时,怜儿只是羞涩目光躲闪,如今怎么似对待仇敌?窦凌云越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侯府上下的气氛很是异样!
此时小跑着过来一个侍女,是太夫人身前的大丫头依云。她在怜儿身旁悄声言语:
“怜姐儿……老太太来了……”
众人看去,果然是王家老太太出门而来,她步履轻盈毫无迟滞,哪里像七十多岁的老人家。
“祖母……“
”祖母……”
“老太太……”
“太夫人……”
九公子、怜儿、房锦、窦凌云纷纷上前见礼。
老太太一身墨绿色兰花暗纹的云萝锦,花白的头发高挽发髻,除了包头鱼鳞网,只有一件青玉质地三股发簪的首饰。
老太太发无珠宝珠翠,看上去简洁、大气,自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。
老太太先是瞟了怜儿一眼,不动声色道:“怜儿。你娘到处找你,多半有要事与你商量,还不快去?”
“孙女遵命。”
老太太跟前脸儿并不敢多言,万福之后匆匆进了府门。
瞄一眼怜儿背影,老太太回过头来面带淡淡的笑意,道:“窦家小郎君……”
“太夫人……”
窦凌云忙微恭应道。
“今日如海受伤,亏得你在一旁帮衬着看伤,又亲自送回来。老身致谢了。”
“太夫人……房叔受伤是我的马闯祸,都是晚辈错处……还请太夫人责罚。”
“算啦!都是自家人,你又不是有意的,不必耿耿于怀。今日如海受伤,府中又事多,老身就不远送了……”
老太太这是赶人了,窦凌云只得见礼后打道回府。
“天呐,小九,你这是怎么了?”
老太太忽然看到九公子左臂打着夹板。
九公子笑嘻嘻上前用右手搀扶老太太,说道:“房叔打锦哥儿,我上前阻拦,不小心脱臼了而已,并无大碍。练武之人受点伤也是常事,祖母您不必担心。”
老太太闻言才放下心,笑骂道:“你爹爹小时候也跟皮猴子似的,不是今日伤了胳膊,就是明日伤了腿。嗨……你们父子一个德行。”
房锦赶紧插言道:“都怪我,九哥儿的伤我会一直守在身边侍候着,老太太您放心吧。”
老太太肃然道:“你也不是省油的灯,你爹爹自会找你算账!”
房锦忽然心头猛地一凉,老太太这话有深意啊。难道是怜儿与自己的事东窗事发?
“老夫人,还有我呢。”
褚四娘少有的温言软语,还有几分扭捏。
老太太也是看过女子相扑的,惊讶道:“你是相扑娘子褚四娘?”
“小女子正是。”
身材高大魁梧的褚四娘居然自称小女子,几乎让人笑喷。
“房将军与我一同被马压住,几百人看了热闹,我自然生是他的人,死是他的鬼。请老太太为小女子做主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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