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讷地看看自己的双手,满手的血腥。
里面再也没有女人痛苦的□□声传出。
医士仓皇奔出来到他面前跪了,浑身瑟瑟发抖:“大汗,汉妃昏过
去了。小人等无能,没有保住小主子。”
段潇鸣的面容似被风雪冻住了,一丝表情也没有。
医士跪在地上,听不到他的回话,抖得越发厉害。
良久,唇角略微抽动,仿佛是结了冰的河面上,凿开了一条缝隙,
然后冰面随着这一条裂缝迅速开裂,终于解了封冻。
“她,怎样?”这一句,问得如此艰难。
“小人……小人……无能,汉妃危在旦夕。”
医士的话还没有说尽,已被段潇鸣当胸一把衣襟揪了起来,双脚离
地寸许。
“她没事……你必须向我保证,她不可以有事!”段潇鸣说这话的
时候,脸上竟携了一丝笑容,可是看在医士的眼里,却是格外的狰狞
恐怖。
“是!是!小人保证,汉妃会安然无恙!安然无恙!”医士连连颤
抖,说话都差点要咬到舌头。
“很好。”段潇鸣松了手,那人便一下掉到了地上瘫坐着。
“过会我再来时,要看到一个安然的她。”段潇鸣再次朝那窗口看
一眼,窗前的一方雪地,被朝阳照得雪亮,反射着芒芒白光,耀得人
睁不开眼。
孩儿,你莫要害怕,阿爹现在,就去叫那些人统统下来陪你!
段潇鸣大步流星而去,一角衣袍飘过医士眼前,他浑身一凛,忙滚
爬起来,颤颤巍巍奔进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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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间早起的百姓,还未来得及将自家门前的积雪扫开一条道来,已
经有数骑快马奔驰而过。疾驰的马蹄溅得残雪四散,风风火火而去。
城中出了何事?百姓们面面相觑。只知道,此番,可是非同小可,
连大汗亲卫营的兵马都动了。
卯时初刻,霍纲持段潇鸣亲令,叩开了城门,出城而去。
卯时三刻,原本该开的内城四门却依旧紧闭,各个院子的妃妾全都
被看管在自己院落,不得出门半步,凡有私相授受者,一律按通敌叛
逆论处。
辰时初刻,段潇鸣亲自提审了昨夜就被拘押的所有伺候泠霜的下人
,厨房的厨娘管事,以及所有有机会触碰泠霜饮食的一干人等。
同时,由段潇鸣亲信开始从内眷院落逐一搜查,凡有查获,无论是
谁,立刻押入水牢。
泠霜气息微弱地躺在床上,还在昏迷。所有的大夫都围在床边,施
针用药,敢有不尽心?床上女子可系着这里上上下下所有妻儿老小的
性命!
阴暗的地牢里,哭嚎震天,鞭刑烙刑,动筋折骨,皮开肉绽。
‘冤枉’二字,此起彼伏。
段潇鸣冷冷在一旁听讯,脸上半点表情也无。
午时刚过,那边亲卫已经从几个姬妾房中搜出摩耶,即汉人所称的
巫蛊,稻草人,纸人,布偶,各样的都有,段潇鸣闻之大怒,将诸人
锁拿,动刑,务必将如何谋害汉妃之经过一一交代出来。
这些女子,哪个不是曾经荣宠一时,连专房独宠,也是有过的。可
如今,谁还惦念你那半点情分?
到未时,查抄已基本结束,多少如花美眷,一个接着一个,皆被她
们的良人下了大狱,严刑拷打,只恨尚嫌不足。
整个内城已全部搜过了,还是未找到谋害汉妃小产的药物。
段潇鸣一早言明,上上下下,里里外外,一处也不能放过。可是,
独独还有一处未搜——大妃额吉娜居处。
亲卫们首次前去,被挡了回来。大妃大怒,道:“不过是个贱婢,
流了一个孽根祸胎,居然大动干戈,连她的居处也要搜,实乃枉顾恩
义!”
大妃身边的女侍,各个都是训练有素的女卫,动起手来,丝毫不逊
男儿。她们一字排开,手持弯刀,护在门前。
大妃遂而冷笑:“今日倒要看看,尔等谁敢动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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亲卫见要动刀戟,不敢妄自做主,只得一一前来禀报与段潇鸣。
段潇鸣闻之,当众冷笑,森寒胜门外积雪,瓦滴冰凌,道:“好一
个贱婢,好一个孽根祸胎!”
当即亲身前往。
这一队女卫,乃额吉娜亲随,自幼跟着她,护她周全,半步不离,
所以,即使段潇鸣来了,她们也视若无睹。
额吉娜厉声质问段潇鸣:“妾所犯何罪,要如此待我?”
段潇鸣回道:“今袁氏小产,众妾处所都已查过,你不为表率已示
清白便也罢了,如今却还出面阻挠,是何居心?!可是心虚了?”
段潇鸣深知额吉娜素来气量狭小,最易受身边人唆使,且生性跋扈
,最受不得激。
“我没有害她!”额吉娜果然失态大喊。
“既然如此,为何不让搜查!”段潇鸣咄咄逼人道。
“我……我乃哲那耶部公主,若是搜了,我颜面何存?”额吉娜复
又嚣张起来。
“哼!”段潇鸣目光轻蔑扫向护在她跟前的一列带刀女卫,道:“
你以为区区几个妇人,便能阻我?我若想硬闯,根本不费吹灰之力,
到时候,你才是真正的颜面尽失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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